siriuss

49%的吐槽,25%的宅,25%的腐,和1%的不明物质组成的完全透明体。所有没法看的东西,见微博“ss为苇原喵攒rp”的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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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克伦】神的祭品

突发脑洞的摸鱼。灵感来自《祭品公主与兽之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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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姓名?”

“伦纳德·米切尔。”我抬起头,淡漠地看着面前黑色长袍的神职人员。

他们又打量了我几下,对旁边忐忑的孤儿院院长说:“就他了。”

院长满是皱纹的脸顿时松弛,按捺不住欣喜地右掌按左胸做了个祈祷:“感谢神明。”然后转向我,“这可是天大的荣誉,伦纳德,你应该感到自豪。”

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的我面无表情地从那虚伪的老脸前走过,安静跟着神职人员们坐上了前往神殿的车。

 

伟大的神庇佑着我们,赐于我们丰收、雨露和安宁的生活。

但偶尔的,神也会毫无缘由地怒火冲天,降下灾难。

人们将美丽的少男少女作为活祭献给神明,平息祂的怒火,逐渐成为了习俗。

在文明比较发达的当代,如果还拿普通人家的孩子献祭,难免怨声载道,所以大家默认从教会的孤儿院挑选祭品,毕竟这些孩童能活着就该感恩戴德了。

因为我长得很好看,无论院长、其他孩子还是我自己,都认为我被选上是板上钉钉,而这一天终于到了。

 

主教们推开神殿沉重的大门,阳光在里面拉出一条细长光带。

我通过狭窄的门缝走入,脚步声回荡于空旷的大厅里。除了天花板上繁复的图案,这里比我想象得朴素很多。

大厅内唯一的物品是中央一张长条青铜桌,围绕着十二张青铜高背椅。主教示意我坐在紧靠最上首右边的位置,然后用精美的金链将我双手双脚固定在椅子上。

听说很多祭品都尝试逃跑。我没有那种打算,但也听话地让他们绑好。他们颂念完祷词,离开大殿,锁上了大门。

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。我不讨厌黑暗,甚至很喜欢黑夜的宁静幽谧,但说此时不紧张肯定是骗人。没人知道消失的祭品去了哪里,只知道他们再没出现过,等待我的相当于就是“死”。

不过从我懂事起,就被告知会成为祭品,已经做了十几年心理准备,倒也不那么害怕了。

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,就在我快要睡着时,忽然感觉有什么在身边流淌。

是雾,真的很神奇,完全的黑暗中我竟然看到了雾气,还是灰色的,它们从脚底升腾上来,渐渐将我包裹,我的意识也随之飘散……

 

我猛然惊醒,像刚打了个盹。发现自己坐在一张贵族式的木长桌旁,椅子也是实木的,真皮靠背柔软舒适。周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上层阶级房间布局,壁炉里摇曳着温暖火光,桌上摆满点心蛋糕和红茶。

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左手边,长桌最上首那个位子,那里坐着一个男人,穿着绅士三件套,头戴半高丝绸礼帽,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,黑色头发棕色眼眸,有一张书卷气的脸,正在专心看书。

几秒后他才微微吃惊地抬头,很快露出微笑,用和相貌很匹配的温和声音说:“你好。”

“呃……你好。”我姑且打了个招呼,满脑子都是问号,“请问……这是哪里?”

“我家。”男人简练回答,忽然反应过来什么,略带歉意地自我介绍,“叫我克莱恩就好。”

“克莱恩……我是伦纳德·米切尔。”对方这么礼貌让我不好意思不自报姓名,“这里是神国吗?”

“算……是吧?”不知为何克莱恩用了疑问式的回答,我很快想到这里或许确实不是神国,区区祭品还不配进入神的领域,这大概是介于神国和凡间之间的一个地方,“那你……”我本想问你是神使吗,可神使不应该像教堂的雕塑和绘画上那样拥有神圣光辉和洁白羽翼,怎么会穿成这样,还挂条土里土气的紫色围巾……所以话到嘴边改成了:“你也是祭品吗?”

克莱恩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算是吧。”

哦,我明白了,就像新招的仆人需要培训才能上岗,要想成为让神满意的祭品,也需要一些训练,克莱恩就是教导我的祭品前辈。

我立刻坐直身子,虽然我对神不怎么虔诚,没太大干劲,但既然我生存的意义就是成为祭品,还是应该表现好一点。

克莱恩笑了笑:“不用那么紧张,先说说你的事吧。”

看来我猜对了。我像求职面试一样开始讲述自己的生平,克莱恩偶尔问些问题,听得很专注,我也越讲越来劲。

中途他说我可以随意享用桌上的饮料和点心,我吃的时候他会托着腮帮微笑等待,有时我边嚼边口齿不清地讲,他也没指责我失礼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这间屋子没有钟表也没有窗户来判断时间。克莱恩突然说:“差不多该吃晚饭了。”然后拍拍手,一位红发女仆进屋收走了茶点,很快换上烤鸡等正餐。

我平时对吃穿没讲究,不过这种贵族水准的美食还是令我大快朵颐,看到克莱恩温文尔雅地使用刀叉,还给我详述了烹饪方法对烤鸡口味的影响,很难相信他是和我一样出身孤儿院的祭品,这培训看来效果显著啊!

吃完饭,他把我领到旁边一间屋子,那里是卧室,还有配套的卫生间。“你可以睡在这。”

我和他道了晚安,洗漱后上床,虽然对现在的状况充满疑惑和不安,但今天实在身心俱疲,我很快进入了梦乡。

 

第二天,我走进客厅时,克莱恩已经在读着书等我了。

“那么,我要接受什么训练,达到什么标准才能成为合格的祭品呢?”吃过丰盛的早饭,我开门见山地问。

克莱恩怔了怔,表情有点僵地微笑:“呃……你只要坐在这,和我聊天就好了。”

聊天?这是要培训口才吗?都说祭品的最终下场是被神吃掉,难道神灵大人喜欢伶牙俐齿的食材?口味还真刁啊?

看我满脸狐疑,克莱恩认真注视了我一会,笑道:“伦纳德,昨天你说会有神父到孤儿院教导你们识字和常识?”

“是的,我们有数学和文学课……我最讨厌数学课。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克莱恩很亲切,许多事不自觉就想如实相告。

看他即将张嘴,我立刻补充道:“第二讨厌的是文学课。”

“噗!”克莱恩笑出了声。我耸耸肩,要说运动我还比较擅长,文化确实是短板。

他含笑抚着下巴:“那你来为神作首诗吧。”

我大吃一惊,虽然不少人说我长相和气质像诗人,可内在实在相差甚远:“这就是成为合格祭品的条件?”莫非献祭时还得口诵诗篇?

克莱恩点点头:“如果能作出让神满意的诗,你就合格了。”

我攥紧了拳头,这对我可不是件容易事。看我的神情,克莱恩和善地说:“别担心,这里有很多诗集供你参考,有什么不懂的,可以随时请教我。”

 

确实,我醒着时克莱恩基本都在,客厅另一端有扇我打不开的门,我猜那可能通往外面或克莱恩的卧室,但我从没见过他就寝的样子,在我面前永远是衣冠楚楚的状态。

每天我在克莱恩指导下学习遣词用句格式韵律,可惜我真的没什么天赋,写一会儿就大脑冒烟,开起小差,拉着克莱恩天南海北神侃胡扯。克莱恩博学多才,知道好多历史和传说,和他聊天特别有趣。

有时我们还会打牌放松,我怎么都赢不了克莱恩,头发上扎满输家的小蝴蝶结,被他嘲笑了好几天。

其实相处久了,我发现克莱恩并不像外表那么正经斯文,他喜欢吐槽,有点贪财小气,还经常恶作剧作弄我,当然我也会报复回去(虽然成功率不高)最后总以我俩哈哈大笑言归于好告终。

我的活动区域只有客厅、图书室和自己的卧室,它们都没有窗户,偶尔我会梦到轻风拂过的麦田和雨后清新的树林,怀念起蓝天阳光,但鉴于以前的人生也只局限在孤儿院范围内,我并无太大不适。况且和克莱恩一起的生活非常快乐,我短暂的人生中从没这么快乐过。

 

某天,我进入客厅,看到克莱恩坐在长沙发上,曲背低头,脸色异常难看。

“你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我惊慌地坐到他旁边,手抚着他的背。

克莱恩抬头看了我一眼,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:“没事,只是……有点累……”说着他眼神涣散,向我歪倒过来,礼帽碰落到一边。

我慌忙扶住他,他靠在我肩头,发出深沉的呼吸声,原来只是睡着了。为了让他更舒服一点,我把他平放到沙发上,让他枕着我的腿。

克莱恩眉头紧锁,似乎睡得很不踏实。我伸手探进刘海摸了摸额头,没有发烧,相反肌肤冰凉刺骨。

我心底忽然涌起阵阵莫名的揪痛,没有把手移开,边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,边模仿修女照顾生病孩童的样子,轻轻唱起家乡的小调,那是我离开孤儿院前一周刚学会的,想到这里属于神的圣域,我略去了青春期孩子喜欢的糟糕歌词,只轻轻哼着旋律,不知是不是错觉,克莱恩的表情舒缓了不少。

就这样,我哼着歌,凝视那清秀的脸庞和单薄的身体,过了很久很久,我从没坐住过这么长时间,终于克莱恩慢慢睁开了眼。

我还没来得及问感觉好点吗,发现自己所处的状态后,他双眼猛地瞪大,跳起来推开我,抓过礼帽戴在头上,帽檐遮住了面孔。

“伦纳德……”他哑着嗓子说,“你知道自己在这呆了多久吗?”

我愣住了。我只能靠一日三餐和睡眠估量一天,而具体过了多少天,根本没注意。

“你已经呆太久了……”克莱恩的语气不再温和。

我心脏骤然收紧,之前美好的时光就像幻梦瞬间破碎。我差点忘了自己在接受培训和考验!神不会给我无限的时间,可克莱恩也没说过期限啊……不,如果是考验的话,突击考查完全有可能,是我太掉以轻心了!

“伦纳德·米切尔,考试开始了,请你为神作一首诗吧,如果神明大人满意,你就能成为合格的祭品,否则……”克莱恩冷冰冰地通告着。

我坐到桌前,拿起钢笔,笔尖不住地颤抖,汗水浸透了后背。经过学习我渐渐能体会一些诗词的优美了,克莱恩也说我进步很大,还打趣地管我叫诗人同学……可我们都清楚,我的水平仍旧糟糕透顶。最重要的,我要为神作诗,可这段日子,我几乎没想起过祂……

恐惧和不安让我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回忆着学习时耳边克莱恩温柔的只字片语,把所有能想到的辞藻堆砌在纸上,最后都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,我哆嗦着把纸递给面无表情的克莱恩。

他看完后又沉了几分的脸色让我的心也如坠深渊,接着他敲了敲桌面,面前忽然凭空勾勒出一道小巧的门扉,他把纸放在敞开的门前。

几秒后,纸张上跃起火花,很快火舌蔓延,将我的诗烧得干干净净。

我感觉身心就像那些飘落的灰烬,反而有点莫名的轻松,甚至展开了一个苦笑:“我失败了,是吗?”。

克莱恩点点头。我说不上后悔还是释然,反正一切都结束了,怨不得别人。我低下头,等待克莱恩宣布怎么处理这个残次品。

“伦纳德,你不会被献祭给神明,”克莱恩平静地说,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回去?回哪?”我惊讶抬头。

“回凡间,回你原来生活的地方。”

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。就这么简单?!失败了就只是离开而已?!

震惊和种种复杂情绪充斥大脑,混乱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浮出水面。我声音发抖地问:“克莱恩……我是不是……再也见不到你了?”

克莱恩微微合拢双眼,严肃的面具逐渐破裂,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悲伤神情。

“是的……”他说。

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痛起来。因为祭品的身份,身边的孩子也好,我自己也好,都没有建立深层关系的打算,克莱恩是我第一个,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。

仔细想想,不管我成没成为合格的祭品,最后都注定与他分别。我无意识地逃避忽视了这个事实,真的好傻……

我缓慢走到他面前,紧紧拥抱住他,抽噎着说:“谢谢你,克莱恩,我永远不会忘记你。”

克莱恩剧烈地抖动了一下,也慢慢抱住我,偏头抵着我的肩膀,不让我看到表情,只有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听好了,伦纳德。”我看到那扇打不开的门突然自己敞开了,门外是纯粹的白光,“你就从那扇门走出去,千万不要回头,好好活下去,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。”

说完他使劲推了我一把,我踉跄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,虽然克莱恩嘱咐我不要回头,但我突然想起还没和他告别……至少要看他最后一眼!

正当我准备转头时,不知什么卷住我的脚踝,把我拉出了门,融入刺眼的光芒中……

 

我再次大梦初醒般恍神,被明媚的阳光照得眯起眼,等适应后我看到了面前的崎岖石头路,石头路通往的青翠山坡,还有从山坡背面飘向蔚蓝天空的炊烟。

感到裤口袋沉甸甸的,我掏出来一看,多了个小布袋,里面装着普通人家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的金币。

我真的回来了!重返了人世……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,泪水夺眶而出,不是为成了唯一被神退货的祭品而失落,也不是为死里逃生庆幸,而是因为与克莱恩永别悲从中来。才分离几分钟,我就已经在想他了。

我在原地站了很久,最终还是擦干眼睛,迈步向前,往炊烟的方向走去。

不管是不是克莱恩让我得到重获新生的机会,我都不能辜负他的好意,我要像他希望的那样幸福地活下去。

去哪好呢?暂时也不缺钱,干脆环游世界,做个真正的吟游诗人吧……我胡思乱想着,没走几步,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前面的空中。

他宽额头瘦脸庞,头顶魔法师般的尖软帽,右眼上戴着单片眼镜,散发出的危险压迫感,让我的脚像粘在地上一动不能动。

“有趣,有趣,”他笑嘻嘻地说,“那家伙放人回来时,都会改变他们的样貌,消去他们的记忆,你这样原封不动送回来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。

“从你的精神印记里,应该能找到源堡的入口坐标吧。”他说着朝我伸出一只手。

彻骨疼痛猛然在我脑中爆开,仿佛正把脑髓往外生拉硬拽,我跪倒在地,全身痉挛不止。

耳鸣嗡响中,我听到上方的声音似乎很困惑:“奇怪?为什么不能从你脑中偷出具体的信息……你居然有索罗亚斯德家的血统?”

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大口喘息中只见一双脚落到面前,我抬起充满血丝的眼,看到那戴单片眼镜笑眯眯的脸正变得残忍冷酷:“……这样的话,只能请你亲口说出源堡内的情况了。”

新一轮剧痛袭来,我听到凄厉的惨叫从自己口中冒出,很快连这也听不到了,所有感官只被一个感觉覆盖——痛,痛!

过了一会,疼痛稍微减弱,我脑中响起愉悦的笑声:“我劝你自己说,不然我只有把你的精神搅碎,再从残片里提取信息了,那很麻烦的~”

我咬破嘴角,发出一个“不……”的气音。不仅因为招供可能给克莱恩带来危险,我更不愿向这个邪恶魔法师或者恶魔或者其他什么鬼玩意儿屈服,才不要把属于我和克莱恩的宝贵回忆告诉这个坏蛋!

于是更强烈的疼痛降临,我的皮肤飞快焦黑腐烂,五脏六腑翻江倒海。我可算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求死无门了,只能任由自己步步滑向精神崩溃的深渊。

即使疯掉,即使死亡,为了克莱恩,我也不后悔……克莱恩…………

 

我并不知道最初发生了什么,只隐隐觉得折磨停止了,我的身体似乎在下坠,然后被接住,被什么包裹、抚摸,皮肤传来清清凉凉的舒服感觉,中和了火辣的疼痛。

我的五感慢慢找回了功能,逐渐清晰的视野中,出现的是克莱恩那熟悉的书卷气的脸。

他上身还穿着绅士礼服,但下身……是无数巨大滑腻的透明触手,正是那些触手托举着搂抱着我,触手接触的部位,伤口迅速愈合,恢复柔嫩白皙。

雷声炸响,刚才的万里晴空已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,我看到下方大地开裂,山林崩塌,河水蒸腾,所有一切都在摧枯拉朽的力量下夷为平地。

暴风和闪电形成的牢笼将那单片眼镜的家伙困在空中,“这不可能!”他惊恐地大喊:“你竟敢从源堡里出来?!你想毁掉全世界吗?!”

“不会的。”克莱恩平心静气地说,我看到山坡后那个炊烟袅袅的村庄被灰色的雾气环绕,安然无恙,“你恐怕不会懂的,”克莱恩往我这边看了一眼,“当为了保护什么时,这力量就不会失控。”

说完他打了个响指,无数闪电一同击向空中的身影,一瞬迸发的光亮比太阳还刺眼夺目。然后雷声沉寂,拨云见日,我的眼前也被灰雾笼罩……

 

知觉恢复后,我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宫殿内,和神殿很像,但更加宏伟巍峨。

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触手堆成了小山坡,克莱恩人形的上半身居于坡顶。触手们把我轻轻放在山脚的地面上。

“所以……”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,“克莱恩你……呃您……是神?”

“是的。”克莱恩垂下眼帘,还是那温和的语气。

哦天哪伦纳德你不但偷过神蛋糕上的草莓还搔过神的痒痒肉!过大的震惊让我思维乱七八糟,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:“这么说您不会吃掉祭品?”

克莱恩无奈地笑笑,环视了一圈触手们:“我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,我情绪不稳或状态不好时它们就会外溢,引发灾难,和祭品无关,献祭只是人类的自作主张。

“不过,我太寂寞了……所以默许了他们的行为,我知道祭品都是孤儿,我把他们留在这里一段时间,陪我聊天,然后改变他们的相貌,消去记忆,放回人间,给他们全新的人生……

“我没想到的是……是你,伦纳德。”克莱恩绞着双手,“从见到你第一眼,我就有种奇妙的感觉,和你相处的每一秒都非常开心,看着你的一举一动,你的一颦一笑,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幸福……”他低下头,隔着那么远我都能看到他的耳朵红了,“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。”

“既然您……”我也感觉脸颊发烫,心脏狂跳,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告白的话,“您这么中意我,为什么不把我留下呢?”

“你已经比其他祭品多逗留了几倍的时间,再这么下去,早晚你会发现我……”克莱恩突然痛苦地捂住脸孔,“我是个这样的怪物!”

触手们随着他的话不安地躁动起来,我看向最近的触手,发现它原来由无数透明的蠕虫组成,层层叠叠的蠕虫翻涌蠕动,看久了只觉头皮发麻。

“我怕吓到你,以前有祭品不小心看到我的真身后吓疯了,我怕你害怕我,讨厌我,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,对你做出过分的事,伤害到你……”克莱恩死死捂着脸,双肩颤抖,“我必须送你走,可我不舍得改变你的模样,希望你一直记得我,结果还是害了你,对不起……”

听着克莱恩脆弱的声音,看着他后悔自责的样子,和巨大的触手相比,他的身影如此渺小……我胸口又泛起那揪心的疼痛。我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,向他伸出手,却踩到一只蠕虫,发出气球挤破的噗叽声。

我吓了一跳,慌张收回脚,思考片刻后,我脱掉鞋袜,蹑手蹑脚踩到触手上面,冰冷滑腻的触感比想象得还要毛骨悚然,我尽量不去细看表面扭曲翻滚的蠕虫,全神贯注往触手山坡的顶端攀爬,其间多次滑倒,有两次差点摔下来,多亏旁边的触手贴心扶住。

最后我终于来到克莱恩面前,他还捂着脸不敢看我。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,几条触手不太确定地小心地回搂住了我。

我贴在他耳边柔声说:“从我懂事起,所有人都说我存活的意义就是作为祭品,我从来没真正为自己活过。现在,我还是想做一个祭品,但不是因为命运,而是我自己决定的……我想把身体和心灵,把全部都献给你,想一直留在你身边,想为你写诗,不是给神灵的,是给你,我最特别的人。”

我把对面捂着脸的双手拉下,看到褐色的眼眸盈满泪水:“克莱恩,你愿意接受这个祭品吗?”

泪水淌下,书卷气的脸上绽放出最幸福的笑容:“我愿意。”

 

一个月后,神降下神谕,取消奉献活祭的仪式,因为神已在祭品中找到了祂的新娘。

 

END



*************

附送段子:

 

“那……我上了啊。”

“好。”伦纳德紧张地闭上双眼,又忍不住睁开条缝,看到克莱恩并不比他从容多少的脸逐渐靠近。

蜻蜓点水般地轻触,然后舌头慢慢撬开薄唇。

一阵迷惑的“呜呜”声和牙齿磕碰声后,两人分了开来。“你吻技好差啊。”克莱恩说。

“这可是我的初吻啊!你不也那么差么!”伦纳德反驳。

“这也是我的初吻啊!”

“你不是神吗?!”

“正因为是神,才头一回亲人啊!”克莱恩振振有词。

伦纳德愣了下,然后噗地笑出声,两人相视一笑,额头抵着额头,克莱恩感慨道:“这样很好,我们都是属于彼此的唯一……

“但是,你也不要小瞧了神明的威能~”他打了个响指,“现在,所有关于接吻技巧的知识都在我脑海里了。”

“什——!你作弊……”伦纳德的抗议立刻被堵在了激烈的吻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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